“那鍋海鮮湯里,其實就放了不少藤花干,喝完之后,你們是不是覺得身體暖和了許多?”聞潮生與阿水對視了一眼,端著碗道:“是暖和了些?!閴{^書+屋-/最+欣¨章~踕?庚^薪′快·”聞潮生細細感受,料想自己的道蘊傷今夜沒有發(fā)作,果真是與這鍋海螺湯有關(guān),再確切一些說,是與這海螺湯中的藤花干有關(guān)。他也不知這海上的島嶼中究竟有什么玄妙,以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程度,還造不出能夠出入遠洋,抵御風暴的船只,唯一能跨越重洋者,該只有傳聞之中那些七境的圣賢大佛們……不過既然這藤花干有一些抑制道蘊傷的功效,他倒是可以收集一些,哪怕程度輕淺,但有一點效果也比沒有好。杜白薇雙手環(huán)抱,靠在了門口,面帶微笑地看著遠方海岸線散發(fā)的熒光,忽然一個小鬼頭探頭探腦了過來,好奇地望著屋內(nèi),「咦」了一聲:“薇薇姐,你家里來客人了?”這小孩背著個從白慧鎮(zhèn)買來的小竹簍,看樣子是要跟隨著去海邊撿藤花,他說的話雖是四國的語言,但是發(fā)音很怪,屋內(nèi)的二人一時間沒聽明白,直至杜白薇與其溝通,他們才終于聽明白這小孩在講什么。小孩的父親身材臃腫,須發(fā)花白,見到自家小孩這么調(diào)皮,男人一把就薅住了小孩的脖領(lǐng)子,嚴厲呵斥了他兩句,小孩子嚇得撇嘴,一下子老實起來,相比于他的頑劣,小孩的父親對杜白薇顯得格外尊敬。?優(yōu)+品/小^說-王¢·最¢鑫-璋~踕·哽?鑫.快¢七年前的那場瘟疫,他與自己妻子的性命都是杜白薇救回來的,這些年頭,鎮(zhèn)子里有人生病幾乎都是來找杜白薇,她還將自己的部分醫(yī)術(shù)傳給了鎮(zhèn)子里其他想要學(xué)習的年輕人,七年的耳濡目染,口口相傳,漸漸大家對于一些常見的基礎(chǔ)疾病都有了了解與防范方式,由是鎮(zhèn)子上的人對于杜白薇都十分敬重。隨著小孩的父親將小孩帶走之后,杜白薇才對著聞潮生二人道:“這是陸云一家,鎮(zhèn)子上大部分人對于四國的語言都不甚精通,能聽得懂,但是講不太明白,若不是經(jīng)常在這里生活,可能聽不太清他們在說什么,陸云的父親是陳國人,叫陸灝,家里以前是員外,后來得罪了一處佛寺,出了大難,逃至此地。”“他的母親則是塞外逃難而來的女人,叫什么瑪摩……人挺熱情,時不時會來給我送些米面?!币驗槎虐邹痹?jīng)是鎮(zhèn)子里那場瘟疫過后唯一活下來的醫(yī)師,所以這些年她給鎮(zhèn)子上的絕大部分人診治過,自然對于他們的一些基本情況比較了解。?比¨奇\中,蚊?王!/庚′歆*罪+全!她邀請聞潮生二人一同前往海邊游玩,阿水放下了手里的螺殼,將自己沒喝完的果酒一飲而盡,又抓起了聞潮生的那壺搖了搖,仰頭清空了壺底,這才跟著二人出了木屋。漫長的海岸線拉通了姹紫嫣紅的微光,將整個夜幕之下的小鎮(zhèn)裝點的極為唯美,這種唯有自然鬼神打造的絕色與人之匠心全然不同,所帶來的震撼也是最直接的,聞潮生與阿水望著遠處藤花鋪滿的海岸,大人們一邊聊天一邊撿著藤花,那里傳來一陣又一陣孩童們清爽的笑聲,一時間竟讓人恍惚不已。“這才是桃花源啊……”聞潮生長長吐出口氣,不住感慨?!罢l又能想到,在三季之昌景不曾沾染、四國之律法都不能顧及的苦寒之地,鎮(zhèn)民竟能安居樂業(yè),自給自足?!倍虐邹睖\笑著看著這一切,這七年過去,她的眉眼之間沒有了當初少女的青澀,多了許多成熟與平靜。“外面都覺得這場雪冷得透徹心扉,但其實這些年過去,我反倒覺得這場雪是彌勒大佛留給我們這些人不可多得的恩澤。”“正是因為此地苦寒,物資匱乏,才沒有那么多人會覬覦,我們這么多塞外而來的人才能在這里世世代代地活下去?!绷南肫鸺磳?zhàn)火延綿的四國,聞潮生回道:“的確如此啊。”三人來到了海邊,將鞋襪除去,赤腳踩在了溫暖的花海之中,鼻翼之間海的淡淡腥味與藤花的清香完美融合,他們也與這里的景色、人群徹底交融,成為了其中的一部分。聞潮生從海水中撈起了些藤花,摘了下來,放進嘴里咀嚼著,又在海水中摸索半天,褲腿被溫暖的海水打濕大片仍無所覺,終是在漫漫花海中找到了一根細細的藤花。聞潮生盯著這根藤花,臉上終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,他兩根手指輕輕一撫,將藤上的其他小花抹去,唯獨留下了最鮮艷的那一朵,接著他起身對著身邊的阿水道:“阿水,右手給我。”阿水微微一怔,雖然她不知道聞潮生究竟想要做些什么,但還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,聞潮生將那根藤花歪歪扭扭系在了阿水的無名指上,他對于編織戒指這種事情顯然并不擅長,但仍然很認真仔細地在做。最終,他將這枚戒指調(diào)整了合適的大小,那朵藤上艷麗的小花沾著幾點晶瑩海水,在阿水的無名指上散發(fā)著淡淡微光。阿水盯著那枚藤花編織而成的戒指許久,又看向聞潮生笑意盈盈的面容,表情有些輕微異樣,她輕聲問道:“為什么要突然編一枚戒指?”聞潮生反問道:“不好看嗎?”阿水:“好看?!甭劤鄙骸拔乙灿X得好看?!卑⑺t疑片刻,又道:“我看你剛才好認真,它……有什么特殊的意義么?”聞潮生與阿水立于花海之中,任由繽紛溫暖的花浪沖刷他們的雙腿,彼此相視許久之后,他才安靜地說道:“沒有特殊的意義?!薄熬椭皇窃谶@個時候,這片花海里,我想把它送給你?!薄八鼤芸炜菸辽僭谶@一刻,它很美?!薄澳阋彩??!卑⑺赓咳婚W動一下,而后她迅速移開眼神,望向遠方,而那戴著戒指的手不知何時已與聞潮生十指相扣。二人不再說話,就這樣浸于花海,直至身形逐漸模糊于周圍孩童與大人們興奮的歡聲笑語之中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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